“徐某,你好,我是護國街道紀工委小陳。又打電話給你還是想再跟你了解下你們人事檔案的去向,麻煩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們公司人事檔案轉接的一些環節,幫我們找找看。”我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給徐某打電話了,但他還是說“記不清楚了”。
徐某是街道紀工委正在辦理的一個案子的當事人。因涉嫌挪用資金,作為一家非公企業經理的黨員徐某和支部書記李某正在接受街道紀工委的調查。在各項違紀事實都調查清楚后,檔案的去向成為了一個關鍵點,只有找到檔案,才能找到入黨材料。
第一次,在當地司法所的幫助下,我和徐某在談話室進行了深刻的談話,對案件的情況,對他個人的情況以及人事檔案情況都深入的進行談話了解,他一一回答。但對于檔案,他始終表示不清楚。
檔案找不到,入黨材料作為人事檔案的一個部分也不知所蹤,這成為了案件辦理中的一個棘手問題。
之后,我又先后多次向兩人了解,均沒有進展,二人始終表示不知去向。于是,尋找“失蹤”的檔案成為了一項重要的工作。
這期間,我們去了有可能涉及到的所有檔案館,也多次向徐某和李某了解,都未能找到有關檔案去向的任何線索。在能想的辦法都試過以后,我自己也差不多放棄了,甚至初步與區紀委案審室進行對接,了解在找不到入黨材料的情況下如何推進案件的辦理。
時間一晃就到了中秋。在案件的辦理過程中也先后多次與徐某和李某接觸,見面或是電話。其間,也了解到徐某家里因他涉案也遇到了一些困難。我和辦公室同志商量,不管他現在身份如何,作為我們工作的對象,就應該給予關心。于是,我們帶著買好的中秋小禮品去看望了他們二人。
看得出來,他們對我們的中秋到訪頗感意外。
我們坐著聊了很多家常,聊了他們現在的心情、兒女的家事,除了案件本身,我和同事都沒有主動提及任何與案子的有關的事,不想在這樣的時候打擾了他們的心情。
可能是聊天氛圍輕松,徐某主動說道“這個事出了以后,在同事和親朋好友面前都抬不起頭了”。
“別有心里壓力,真正關心你和在乎你的親朋好友在意的是你的身體和心情,那些不關心你的就算有看法,也影響不了你,關鍵是你們一家人要好好的,你也上了年紀了,別因為這個事再把身體打垮,就不值得了。”我寬慰他。
徐某點了點頭,“你說的是”。
坐在一旁的李某說:“我姑娘和小陳書記年齡相仿,她說的跟我姑娘說的一樣,我姑娘就是說她只要我身體好好的,這些事以后都會過去。”
大家聊開了,聊了很多,我自己也跟他們說了很多生活中遇到事還有困惑,他們竟然也開導起了我,就像我的兩位長輩一樣。
后來,徐某說:“從這個事情發生到現在八年時間了,公司早就散了,我們也被調查,已經習慣了別人對我們的異樣,你們對我們的尊重和關心讓我們很溫暖。”
那次看望后,我有了很多觸動。工作的性質讓我們在與工作對象的溝通中似乎除了不茍言笑和一臉嚴肅以外,好像人情冷暖成了禁地。也許,與工作對象之間不應該生硬的剝離開人和人交往中最本質的情感互動。
事情突然有了轉機。十月的一天,突然接到了徐某的電話,這是第一次他主動給我打電話。“小陳書記,你哪天有空?我和李某的入黨材料我請原來公司的同事在檔案室里找到了,我送過來給你。”
我很意外,“你方便就好,我都在,謝謝你!”
第二天,徐某一大早就把他和李某的入黨材料送到了我手上,而我百感交集。半年多,一直在找的作為處理徐某和李某的重要材料之一的入黨材料,最終卻是兩位當事人幫忙找到,并主動送交給我。
他們的這份信任讓我感動。
送他離開單位,他說:“謝謝你對我們的真誠和關心,其實我知道出了這個事,我們肯定要接受黨組織的處理,也請你不要介意我們之前的態度。”
我說:“不會的,我希望你們能夠坦然面對這件事,保重好身體,好好陪伴家人,開心過好每一天,這也是你們子女最希望看到的。”
入黨材料終于找到,案件的辦理也順利開展。在這個尋找檔案的過程中,我有很多感受,對他們從最初的不理解到后來的同情,到現在,更多的是尊重。處于紀檢工作的最基層,如何更好的與工作對象進行溝通交流確實是值得我們去總結和探索的一個永恒主題。(五華區紀委 陳艷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