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2月,我穿上了夢寐以求的“軍綠色”,告白了天寒地凍的巴蜀大地和含辛茹苦的父母雙親,踏上了飛快奔馳的火車,一路向西,再向南,在西南邊陲的一個小縣城——麻栗坡縣,停下了風塵仆仆的腳步。
放下冰雪消融的背包,喝著班長遞過來的姜湯,心頭的溫度一路躥升。班長說,這就是我們在部隊的“家”了。
“家”外的窗臺上,整整齊齊擺放著清一色的口缸和潔白的毛巾,墻根是一排黃色的臉盆,一直延伸到另外一個“家”的墻根?!凹摇崩镉?0張床,床上坐著10個穿戴相同而語言不同的“新兵蛋子”。班長說,我們來自五湖四海,今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的感覺很快就得以體現。新兵連生活是以享受“大鍋菜”為主,十一個人圍著一個大鐵盆,你一筷我一勺,一塊肉成了愛的火炬,在大家你推我讓的傳遞中表達著戰友間的濃濃情誼。吃飯的聲音是紅日初升和傍晚時分最美妙動人的音樂。
新兵連生活會讓你我的臉變黑、手變粗,但也會讓你我的心變大,大得足夠裝下整個國家、人民和疆土。身體也會練得更壯,壯得足以穿山越嶺、披荊斬棘,無所不能,無往不勝。
短短三個月的新兵連生活,讓我們在難舍難分、相互擁抱、揮淚如雨的道別聲中離開了這個用汗水、艱辛、歡笑、淚水鑄就的大“家”庭,又各奔東西走向了下一個“家”。
我的“家”定格在老山,一個浸染著無數先烈鮮血的紅色圣地,現在已是聞名全國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每年扛著紅旗、懷著一顆滾燙愛國之心的仁義志士、熱血青年就不下十余萬人次。山下是滾滾奔騰的盤龍江,對面是巍巍挺立的“八十年代的上甘嶺”——東山。老山頂上,“十五勇士”和無數先軀在訴說著當年戰事的慘烈和生命的重生。
兩山之間有一條盤旋飛舞的“彩帶”——文船公路,它是我們“家”門口的“生命通道”,我們的職責就是要把這條“生命線”扛在肩上,堅守好建設好。蹲在潮濕的貓兒洞里,站在高高的老山頂上,頭頂著明月更有責任,胸懷著清靜更有忠誠,手握著鋼槍更有擔當,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因為有了前仆后繼、鋼鐵一般的戰士,這個“家”才不再風雨飄搖。
25年過去了,雖然我從部隊基層指揮員走下來,從地方民政辦事員,再到紀檢監察員,但我不曾離開也從未離開過“戰斗員”這個光榮的崗位。之所以“光榮”,是因為在我的血液里注入了更多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動力和決心。
民政辦事員更多的是與天斗、與地斗、與大自然作斗爭。而紀檢監察員更多的是與人斗、與歪風邪氣斗、與貪官污吏作較量。在與歪風邪氣、違法亂紀、貪污腐化作斗爭的過程中,不乏有“糖衣炮彈”轟向你、金錢美色誘惑你。作為紀檢監察員,要延續“軍綠”不褪色,把紀檢監察戰線上的“生命線”堅守好捍衛好,我會拿起正義的武器,向邪惡宣戰,將貪腐打倒,政治生態上的綠水青山,就是給了人民群眾生活上的一片金山銀山。
雖然我離開部隊已7年有余,但我會記?。骸按蜩F的人”永遠要做“鐵打的人”,不變質才會打得贏。
很多地方領導說,從部隊走出來的人政治合格、作風優良、紀律嚴明、工作踏實。是地方工作的生力軍,也是主力軍。我想說的是,革命軍人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這是我們永不褪色的“軍綠”,也是永不褪色的“誓言”。就像《軍人本色》歌詞所述:你不認識我,我也不寂寞,你不熟悉我,我也還是我,假如一天風雨來,風雨中會顯出我軍人的本色。(文山市駐文廣體旅局紀檢組 王銘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