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因為腦出血住進了醫院,又因為手術后的一系列并發癥,父親一直沒有脫離危險期,每天任憑家人怎么呼喚都仿佛像隔了一個世界。每晚整夜照顧的責任,也只能是家里唯一一個孩子的我擔起了。漆黑的凌晨時間總是難熬,而讓我覺得還有希望的就是每天看看窗邊的日出,整個世界披上了明亮的陽光,天地總是明亮而溫暖。
突然憶起,從小父親對我的教育就是,想要得到什么,自己必須努力、勤奮的去爭取,父母給予不了你所有的需求,父母只能提供給你溫暖的家庭和身體力行的言傳身教。而一個人,首先是要正直、要勤學、要誠信;然后,一定要有規矩、守紀律,學會獨立、自律,做到謹言慎行。小時候,總會抱怨父母對我的嚴格要求,別人家的女兒總是小鳥依人的得到父母的寵溺,而我家的女兒總是需要像男孩一樣學會堅強、學會自理,學會獨立生活的一些小技能。所以,小學三年級以后父親就開始教會我自己做飯、洗衣服、幫媽媽料理家務、換燈泡、修門鎖……
時間的輪軸在轉動,我已從小學畢業、初中畢業、高中畢業、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父親在每一個階段對我的影響都是那么深刻,就如18歲那年,父親跟我說:“你是共產黨養大的孩子,你的父母都是中共黨員,你應該學會感恩,感恩黨給你帶來的美好生活,所以在你年滿18歲以后,也要積極的向組織提交申請。做一名合格的中共黨員。”之后,我在大學里提交了入黨申請書,積極學習,接受了組織的檢驗,加入了中共黨員的隊伍。
大學畢業后我堅持到離家遠一些的鄉鎮,就想著學著父親年輕時的干勁,自己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父親看了我的崗位選擇,只說了一句話:“自己的路,自己要負得起責任;自己的工作,自己要吃得了苦;無論做什么,都要經得起挫折,守得住榮譽。”之后,父親送我到單位報到,那是一個山區鄉鎮,繞著山路一直走,我的母親和一起送我的叔叔越來越心慌,而我和父親開始愜意的欣賞著沿路的風景……之后我們到達大山里的一個小平壩子,壩子里就是我正式參加工作的單位。這個地方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小山鄉,有一個大水潭(半人工的水庫),整個鄉鎮街道只有二三百米就已走完,周圍都是水田和甘蔗地。而我的工作單位就在潭邊,住的職工宿舍就在環湖路旁,宿舍的房子比我年齡還大顯得很破舊。心疼我的叔叔顯得特別難過,而我的父親只問了我一句:“你有信心在這里工作嗎?”我也只回答了一句:“這里很好,我能在這生活和工作。”是啊,懷著信心,一待就是五年多,留下的是艱苦和快樂的回憶。
工作幾年之后的某一天與父親閑聊,父親突然說起:“你在外讀書那幾年,鄰居家的那些叔叔阿姨們總是擔心自家孩子在外吃不飽、穿不暖、生活自理能力弱。而我從來都不覺得你自己出門在外會餓到自己、冷到自己,或者盲目遇到危險。因為我相信你有這個適應能力和自律能力,也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一直到你工作以后,你都沒有讓我操心過。”那時候,我才明白,父母給予孩子最大的寵愛不是有求必應,父母給予孩子最大的寵愛是讓他(她)學會獨立、自律、自強,積累適應生活的能力,具備能夠正直對待所見所遇的人格,父母對待孩子應該是“授之以漁”。
時間轉回到父親住院的第四天早上9點多,接到了單位的通知,我從鄉鎮到市紀委工作。拜托了家里的親戚白天幫忙照顧父親,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辦好相關手續。幾天后,我到單位報到,下午下班回到病房,跟母親說手續都辦好了,我已經到單位報到了。突然,父親微微睜開了眼睛,顫抖地抬起能動的那只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向我豎起了大拇指,又睡了過去。母親說:“你爸爸聽到了你的話,他心里為你高興呢。”是呀,父親39年的工齡退休,這39年里當過兵、在村公所當過村干部、后來到機關工作在很多崗位磨練過。而在機關的這幾十年里,父親提起最多的就是在鄉鎮擔任紀委書記的那段經歷。那么一身正氣,又自律的父親,聽到我說到市紀委工作的消息,雖然還在病痛中連意識都沒完全恢復,但還能用肢體表達鼓勵我好好工作的信息。
父親,二十年后我也跟著您年輕時候的步伐,加入到了紀檢監察的隊伍,之后的二十多年、三十多年……無論之后的路走向何方,我要學習的、要堅守的、要奉行的、要維護的,就是我們堅持守護的初心使命與責任擔當。牢記黨的宗旨,把秉公執紀、依法履職、廉潔守紀、謹言慎行轉化為自律,常敲警示鐘,常吹“廉潔風”,做一名合格的紀檢監察干部。(景洪市紀委監委 玉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