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福建省莆田市荔城區(qū)金橋巷彭鵬故居內(nèi),一塊“帝眷忠清”的匾額赫然掛在二進廳堂中央,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仍向世人述說著一代廉吏的殊榮。
彭鵬(1637年—1704年),字奮斯,舉人出身,官至廣東巡撫。彭鵬生于明清易代之際,戰(zhàn)亂頻仍,彭鵬家計困難,但他始終砥礪苦學(xué),十二歲便在福建省試中脫穎而出,但此后屢次應(yīng)考不利,部分原因在于他“不肯作俗下文字”,故直至四十來歲才步入仕途。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彭鵬被朝廷任命為三河知縣。三河地處京畿要沖,是滿漢雜居之地,皇親貴胄常仗勢欺壓百姓,加上迎送繁忙,百姓負擔(dān)沉重,加之前幾任知縣治理不力,因此各種案件層出不窮,被認為是難治理的地方。
彭鵬到任時積案就有三十多件,都是棘手案件。當(dāng)時,有一個謊稱自己是為宮廷放鷹的人,到縣城四處索要活牲畜,搞得百姓民不聊生,卻又畏懼他是宮里的人,敢怒不敢言。有百姓偷偷向彭鵬報案,彭鵬詳細了解了此人的行徑、背景,走訪被勒索的百姓,察覺到此人是欺詐,便叫差役拘執(zhí)起來審問,終使其承認是假借身份進行勒索敲詐,最終彭鵬依法對其進行了處理。
彭鵬依據(jù)案件性質(zhì)采取明察暗訪、正面突擊等手段調(diào)查取證,很快三十多件積案都做出了判決,懲罰了罪犯,伸張了正義,百姓無不拍手稱快,親切地稱他為“彭青天”。
彭鵬善于斷案的名聲遠播四方,乃至后來還誕生了一部著名的公案小說《彭公案》,其靈感來源便是彭鵬在三河斷案的經(jīng)歷。
彭鵬不畏權(quán)勢、為民辦事的政聲也傳到了朝中。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皇帝東巡駐蹕三河縣,特地召見彭鵬,予以表揚,并賜賞銀“養(yǎng)廉”。彭鵬感恩戴德,將部分賞銀用于修建學(xué)堂,士民大贊稱:“君以養(yǎng)廉,臣以建學(xué)。”
十年之后,彭鵬被破格提拔為貴州按察使,這是莆田古代史上唯一一個未考取進士而官至正三品的人。
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彭鵬又升任廣西巡撫,后奉調(diào)巡撫廣東。在廣東三年多,彭鵬嘔心瀝血,勤政為民,積勞成疾,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卒于任上。康熙降旨稱贊他“實心供職,克盡勤勞”,并賜祭葬,一代廉吏于成龍也親筆題寫“帝眷忠清”牌匾贊頌他的官德政風(fēng)。
彭鵬是明代重臣彭韶后裔,耳濡目染下,彭鵬一直以先輩為榜樣,正直做人、清白為官。在三河期間,彭鵬布衣蔬食,反對奢華,寒不坐乘,暑不張蓋,連日常書寫要用到的筆墨,他也認為要節(jié)約,因為官家用的筆墨,也都來自百姓,“毋小墨而無甚重也”。他又想到為官者的筆,能斷人生死,下筆怎能不慎之又慎,“損人者勿下,欺人者勿下,利己而害人者勿下”。
彭鵬五十歲那年,三河的達官貴人想要為他大辦祝壽宴,彭鵬以自身“不喜譽”“不喜祝”嚴肅推辭,卻遭人指責(zé),說他虛偽矯情。無奈之下,彭鵬寫下“自祝者,不受人祝也,亦以自儆也”表明心跡。同時,他也告誡家人要自儆自律,奉行“清白為吏”的祖訓(xùn)。正是這種清正廉潔之風(fēng),讓彭鵬有不畏強御、參劾權(quán)邪的底氣。
乾隆年間,乾隆皇帝兩次諭示大學(xué)士、九卿等人,應(yīng)當(dāng)學(xué)習(xí)康熙舉用類似彭鵬一輩“操守清廉、治行卓越”、“允為一時之望,至今稱之”的賢才。莆陽史志上也有這樣一段記載:“吾鄉(xiāng)名臣如鵬者,洵指不多屈”。(翁曉琳 吳嘉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