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 韓亞棟
為深化以案促改，一體推進“三不腐”，筑牢思想防線，中國移動所屬各單位綜合運用屬地廉政教育基地等資源開展警示教育。圖為近日，云南移動公司組織黨員干部參觀昆明市委黨校紀律教育基地。（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供圖）
最近，中國移動政企事業部開展了一項特別的工作——統籌推進政企業務領域專項整治。政企事業部聚焦業務、營銷、酬金、合作、資金管理等重點領域關鍵環節，從強化“兩個責任”、健全管理制度、強化檢查督導、加強基礎管理等方面采取了一系列舉措。
這是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深化運用專項整治工作方法、一體推進“三不腐”的具體舉措。近年來，隨著信息通信技術與經濟社會發展深度融合，中國移動政企業務得到快速發展，但同時基層一線客戶經理違規套利等腐敗時有發生。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以查處的典型違規案件為切入點，全面開展政企業務領域腐敗專項整治，以重點突破帶動全局，努力從源頭上鏟除客戶經理利用系統和管理漏洞違規套利的土壤和條件，為公司高質量發展營造風清氣正良好氛圍。
“讓利”被“牟利”，別有用心者利用業務政策違規謀取私利
2019年，云南移動在一次專項檢查時，發現2起典型案件并開展徹查，及時封堵管理漏洞。
李暢，云南移動原客戶經理，2014年入職時，其接手的某集團客戶賬下有不少沉淀資金。李暢發現，不少集團客戶對此不太在意，其沉淀資金一直趴在賬上。
所謂沉淀資金，是客戶購買產品服務后，中國移動給予的話費回饋優惠，它雖是一種虛擬貨幣，但客戶可根據自身需求，兌換成話費、流量或用于抵扣其他移動產品費用。
李暢遂以辦理業務為由，誘使客戶在空白紙張上簽字蓋章，偽造回饋業務申請單據提交云南移動，騙取回饋后將話費存入其管理的客戶名下，形成沉淀資金池。后根據外部人員提供的手機號碼和充值金額，將該沉淀資金批量分賬操作。其中71萬元被其兌換成移動話費，以折扣價賣給渠道代理商王某某，獲利50萬元；另外115萬元以折扣價賣出，獲利86萬元。
2019年6月，李暢主動投案，退回非法所得。2020年5月，李暢因犯貪污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并處罰金50萬元，責令退賠公司經濟損失32.6萬元。
李曾，昆明移動安寧分公司原客戶經理，2017年6月私自扣留了云南某電子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給昆明移動公對公打款的9張銀行進賬單，價值360余萬元，同時虛構了該公司客戶辦理充值卡的需求：公司出差人員較多，需給予一定話費補助；一些異地員工不在集團范圍內，需使用充值卡充值。
就這樣，李曾利用私自扣留的銀行進賬單和虛構的充值卡辦理需求，到移動營業廳申領對應面額充值卡，并以折扣價在線銷售獲利42.5萬余元，向第三方人員轉售獲利237.2萬元。
2019年4月，李曾主動投案。最終，李曾被昆明分公司開除，其預備黨員資格被取消；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扣押房產、車位依法拍賣并繼續追繳剩余涉案贓款。
案發后，中國移動總部和省公司兩級聯動，迅速堵塞漏洞、加強管控，云南公司調整了客戶經理業務受理權限、優化管理機制。
據介紹，中國移動政企業務市場主要面向政府和企業客戶，圍繞數字政府、智慧城市、智慧交通、遠程醫療、工業互聯網等重點領域，提供融合解決方案。2021年，中國移動政企業務市場服務政府和企業客戶數達1883萬家，收入規模達1371億元，對中國移動主營業務收入增量貢獻接近50%。
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為更好適應市場需要，中國移動近年來啟動生產場景改革，將人員管理權、薪酬分配權、資源調配權、考核自主權等下放給公司生產經營前端的“小CEO”。改革帶來生機的同時，也伴生出新的風險，政企業務領域腐敗問題時有發生。必須在充分賦能和放權的同時，壓實各級黨組織、主責部門責任，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
由點及面分析查找薄弱環節，嚴肅查處七類典型違紀違法問題
案發后，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研判認為，當前政企業務已成為中國移動經營發展主要驅動力之一，是公司轉型發展的主陣地。為保障公司高質量發展，紀檢監察組加強與政企事業部溝通會商，回溯作案場景、查找管理漏洞，共同剖析違紀違法問題表象背后的思想、作風、責任、體制機制層面成因，由點及面分析查找政企業務領域共性問題和薄弱環節。
“經綜合研判，政企業務領域違紀違法行為主要存在以下共性特征：一是屢查屢犯問題較突出；二是關鍵權限設置有缺失；三是系統防控能力有短板；四是業績導向認識有偏差……綜上，請你部結合上述問題，抓緊整改。”
2022年5月，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向公司政企事業部發送《關于加強對政企領域有關問題進行整治的紀律檢查建議》，要求其“發揮主責作用，筑牢防線”“深化系統防控，提升風險管控能力”“強化警示教育，提高人員紀法意識”，徹查存量問題，及時堵塞漏洞，健全廉潔風險防控機制。
“開展專項整治，以重點突破帶動全局是深入推進全面從嚴治黨、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的重要方法、重要抓手。專項整治既對典型問題深挖徹查，清除病灶、鏟除病根，也促進政企業務領域正本清源，彌補漏洞、重塑生態。”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相關負責人說。
針對黨的十九大以來政企業務領域發生的違紀違法案件，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堅持問題導向，綜合研判出客戶經理違規套取集團營銷資源、虛構業務獲利、套取渠道資金、違規截留客戶資金、不知情定制損害客戶利益、違規轉售號卡、泄露客戶資料等七類典型違紀違法問題，加大案件查處力度。
查處虛構業務獲利行為。湖北移動武漢分公司客戶經理黃江，在與某集團客戶簽署4份數據專線業務協議時，私自篡改協議金額，利用其偽造的集團客戶公章簽訂虛假協議，套取差價非法獲利103.54萬元。黃江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緩刑三年，并處罰金五萬元。
查處套取渠道資金行為。河南移動某市場部寬帶業務主管，利用公司對社會渠道人員辦理或受理通信業務給予業務酬金的政策，違規代辦寬帶、充值繳費、套餐遷轉等業務，獲取酬金8.2萬元，受到黨內嚴重警告、記大過處分，違紀所得予以追繳。
查處違規截留客戶資金行為。重慶移動集團客戶經理劉某利用集團業務營銷優惠溢價政策，將其他公司客戶號碼違規加入存有優惠結余的公司賬戶代為付費，私自截留話費148萬元。劉某受到嚴肅查處。
……
與此同時，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督促涉事者主動交代問題，審慎穩妥肅清相關案件影響，確保政企業務領域人心不散、隊伍不亂、發展不垮。
堵塞管理漏洞和制度缺陷，鏟除客戶經理套利土壤
分析顯示，中國移動政企業務領域違紀違法案件涉案人員職級大多不高，以基層客戶經理為主，但其在關鍵業務環節擁有較大自由裁量權，容易滋生腐敗風險。這背后有管控盲點的原因，也存在制度設計不完善、執行不到位等問題。
從制度設計看，在資金流轉、跨轉權限等關鍵環節監督制約不足問題不同程度存在。有的單位關鍵權限設置有缺失，客戶經理多次違規跨集團轉賬，未經任何審批，監管乏力；有的單位資金流轉、跨轉權限等業務審核受理環節，均由同一人處理，缺乏監督、核查環節。
從制度執行看，制度執行不嚴格、不規范甚至虛化、空轉問題不同程度存在。如有的分公司發文規定，原則上不允許跨集團轉賬或向非集團成員贈送統付話費，如需跨轉應得到客戶單位同意。但核查中發現，出問題的跨集團轉賬事項，均未取得客戶單位同意，卻無人關注或阻止。
中國移動政企事業部推進以案促改促治，從完善制度和強化執行兩方面協同發力。各分公司從剖析典型案件入手，認真查擺管理漏洞和制度缺陷，推動案發單位補齊制度短板，完善內部機制。
制度流程上，完善政企業務領域管理制度。云南移動制定《政企資金類業務管理辦法》《關于加強集團統付及分賬管理的通知》等制度文件，對統付分賬業務辦理制度設計、權限分配、崗位職責、審批管理等進行了調整優化。湖北移動多次組織開展政企業務領域廉潔風險檢查，針對發現的問題對照完善集團專線、政企客戶服務費審批權限、集團客戶合同管理等8項制度流程。
職責權限上，劃定職責邊界，提高稽查和復核能力。云南移動實施客戶經理、后臺支撐、稽核人員三崗分離機制，在各州市分公司設置政企一級資金稽核員，做到前后臺不相容和崗位職責分離，嚴防單個崗位人員利用職務便利擊穿防控體系；聚焦高風險業務，及時監控集團賬戶轉賬異常情況，強化過程管控，提升資金稽核的規范性有效性及時性。
系統管控上，運用信息化手段提升廉潔風險防控能力。海南移動開發建立員工及親屬號碼庫黑名單功能，在高風險業務或營銷活動辦理界面加載黑名單進行攔截。云南移動搭建政企資金管理平臺，實現資金來往有留痕、操作辦理可追溯的閉環管理機制，防止客戶單位資金被違規截留。湖北移動上線集團客戶欠費預警模型、資金管理預警模型，利用信息化手段將防控措施嵌入業務流程。
強化嵌入式廉潔風險防控，為公司高質量發展營造風清氣正良好氛圍
今年4月，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抽取8家所屬單位對基層員工開展問卷調查，有7.6%的員工不知曉所在單位開展的“四風”問題治理工作，有5.5%的員工近一年未參加警示教育。同時，案件剖析顯示，有的涉案者紀法意識淡薄，鉆公司漏洞違規套利，主觀上卻心存僥幸，認為其作案手段隱蔽，即使被發現，最多也就是退款辭職。
“目前個別單位仍存在重業務輕管理現象，一些基層管理者重在抓業績，主體責任履行不夠到位，日常的紀法教育、管理監督存在一定缺失。”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相關負責人介紹，必須切實提高一體推進“三不腐”能力和水平，從源頭上找原因、建制度、堵漏洞、補短板，護航公司高質量發展。
兩級聯動徹查問題堵塞漏洞。案發后，云南移動集團客戶部開展問題整改。中國移動持續鞏固問題整治成效，聯合紀檢、內審等多方力量，針對發現問題的6省分公司等開展聯合檢查，在全集團開展政企領域涉法案件防治專項行動，深挖存量問題，嚴肅懲治違規截留客戶資金、利用折扣折讓和營銷套利等問題。
強化政企領域業務風險防控。紀律檢查建議書送達后，中國移動政企事業部結合巡視、審計、業務檢查發現的問題，將問題歸納為4大類22種，從制度不完善、執行不到位、系統防控能力有缺失等方面剖析原因，并舉一反三，將檢查范圍擴展到營銷、渠道等領域，嚴查違規操作獲利和其他業務管理問題。建立政企市場基礎管理規定，完善8項業務管理辦法；根據實際情況動態調整風險點，目前防控體系已覆蓋12個領域，共計53個風險點；下發《中國移動政企領域業務風險管控管理辦法》，進一步明確了檢查、整改、通報、約談、考核全流程的管控要求。
強化嵌入式廉潔風險防控機制建設。由各責任主體對廉潔風險進行排查、識別、評估，將防范廉潔風險的管控和監督措施嵌入業務流程一體化運轉。中國移動加大對“終端補貼、業務贈送”等廉潔風險易發高發業務形態的管控力度，進一步健全政企業務領域業務管理、基礎管理、集中稽核等全方位制度體系，做到責任到崗到人。
推進廉潔文化建設。中國移動紀檢監察組在春節、國慶等重要節點，以及各類工作會議上開展典型案例通報，并與昆明市紀委監委聯合制播《斬斷伸向國有資產的黑手》專題片，用身邊事教育身邊人。政企事業部持續開展警示教育，3年累計教育覆蓋超10萬人次，與近4萬家渠道代理商簽訂廉潔從業承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