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督促指導 注重協作配合 壓實主體責任
“組地稅”貫通深化以案促改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 陳昊
浙江省東陽市紀委監委持續完善“組、地、稅”貫通協作機制，組建聯合督查組深入企業一線開展走訪，聚焦惠企政策落實，找準監督切口，督促責任單位履職盡責，推動營商環境持續向好。圖為聯合督查組在轄區企業了解惠企政策落實情況。方裕健 攝
最近一段時間，在中央紀委國家監委駐國家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辦公室和國家稅務總局黨建工作局指導下，由湖南省稅務局黨委紀檢組和長沙市紀委監委聯合拍攝的警示教育片正在全國稅務系統廣泛播放。該片聚焦湖南省長沙市稅務局原二級高級主辦李宇奇違紀違法案件，清晰再現了李宇奇一步步突破底線、跨越紅線，走向違法犯罪深淵的蛻變過程。
2021年11月，李宇奇被立案審查調查，2022年5月受到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針對李宇奇案暴露出的問題，2022年8月以來，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探索開展“組、地、稅”協作配合深化以案促改，著力打通“三不腐”內在聯系，充分發揮案件查辦治本功能，與地方紀委監委和稅務內設紀檢機構貫通協同，推動凈化稅務系統政治生態。稅務總局主要負責同志高度重視該案以案促改工作，多次組織專題研究，推動全國稅務系統以自我革命精神抓好整改工作。
身為“一把手”長期以稅謀私，濫用稅收執法權和行政管理權撈錢斂財
作為一名長期從事稅務工作的黨員干部，李宇奇曾先后擔任原長沙市芙蓉區、雨花區、寧鄉縣地稅局和寧鄉市稅務局“一把手”，合計近15年?；仡櫪钣钇娓瘔櫬涞娜松壽E，肆意濫用稅收執法權和行政管理權謀取私利，是其違紀違法問題中的典型表現。
“李宇奇作為國家稅務干部，為了謀取私利，濫用稅收執法權。”辦案人員介紹，李宇奇在原長沙市地稅局擔任征管處處長時，曾牽頭起草了建筑安裝項目個人所得稅附征文件，目的就是堵住稅收征管漏洞。而諷刺的是，不久后他就給一些企業“出謀劃策”，想盡辦法減稅免稅，再從對方手中收受錢財。
知法犯法、監守自盜，正是李宇奇長期以稅謀私的一個特征。經核實，僅在2006年至2011年擔任原芙蓉區地稅局“一把手”期間，他便在明知轄區多個建筑安裝項目不符合不附征個人所得稅條件的情況下，接受他人請托，給下屬打招呼違規審批，致使相關企業少繳稅款2797萬元。2019年，某房產公司違規在銷售合同價外收取每平米2000元的“搭板費”，被群眾舉報涉嫌偷稅。李宇奇明知事實確鑿，卻向相關人員打招呼“網開一面”，私下又從該房產公司收取巨額好處，造成稅款及欠繳的滯納金7700余萬元未及時入庫。
除了直接利用稅收“兩權”大搞權錢交易外，李宇奇還不斷利用個人職權和影響力，挖空心思撈錢斂財。據辦案人員介紹，為了獲得更多利益，李宇奇開始“資本運營”，通過向管理和服務對象提供“高息借貸”，以放貸收息的方式收受好處。
“即使對方不需要借錢，他也強行放貸。”辦案人員說，據統計，2009年至2021年，李宇奇先后出借資金2238.8萬元，違規收取利息共計1879多萬元。同時，他還違規以他人名義投資或持有多家非上市公司股份4605萬元，獲利504萬元。“他自認為這都是正常營利行為，且不易被組織發現。但本質上是利用職權違規營利，不僅破壞了營商環境，更是嚴重違紀違法的行為。”
“自己收受他人的賄賂，說白了就是依托手中的權力，幫人違規減免、緩交稅款，或者對稅務違法行為網開一面，干預正常稅收執法行為，從中謀取利益。”李宇奇在懺悔書中寫道。2022年11月，李宇奇因犯受賄罪和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2年，這是長沙市首個被查處的涉嫌徇私舞弊不征、少征稅款罪的稅務干部。
背離初心，私欲膨脹，監督管理失責缺位
在擔任基層稅務領導干部10余年的時間里，李宇奇將國家賦予稅務部門的稅費征收權、涉稅事項管理審批權和涉稅違法問題稽查權、處罰權，當作謀取私利的工具，擾亂稅收征管秩序、污染稅務系統政治生態。審視其腐化蛻變的歷程，根本原因在于個人喪失理想信念、價值觀扭曲、私欲膨脹。
稅務干部日常與商人老板、涉稅中介打交道多，是一些別有用心者重點“圍獵”的對象。但李宇奇不僅沒有警覺，反而沉醉于權力變現。特別是看到管理服務對象出手闊氣大方，他慢慢心理失衡，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獲取利益。
“因為利欲熏心，在目無法紀的瘋狂斂財中逐步淪為組織的罪人，我感到悲痛萬分、悔之晚矣。”李宇奇在懺悔書中反思道，自己既想當官又想發財，在這種情況下，不但沒有當官發財，反而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除了自身背離初心以權謀私等主觀原因，案件暴露出的一些基層稅務部門在政治建設、稅收執法、內控機制和隊伍管理上存在不足等問題同樣不容忽視。
“基層稅務機關對個別稅收政策執行不一，自由裁量權較大，為以權謀私提供了可乘之機。”辦案人員告訴記者，李宇奇就抓住土地增值稅稅收政策復雜、征管難度大這一漏洞，多次就土地增值稅清算、征收等事項打招呼，不法企業因此獲得緩繳、少繳甚至不繳的不正當利益，嚴重擾亂正常稅收秩序。
此外，李宇奇在擔任縣市區局“一把手”期間，違反“三重一大”相關規定，接受多家房產公司老板請托，先后5次直接拍板，購買商鋪、寫字樓作為基層稅務所辦公用房，累計違規使用資金近8000萬元。這些稅務所大都位于偏僻地帶，他考慮的不是方便納稅人辦理業務，而是為開發商處理不好銷售的房產，幫助其快速回籠資金，自己從中斂財獲利。
“黨內政治生活形式化、表面化，好人主義突出。”辦案人員說，任職單位變成了李宇奇的“一言堂”，項目立項審批、資金撥付、預決算等多個重要環節失管失控，會議研究時班子成員都表態同意，民主生活會上也無人提醒。
全面把脈問診，聚焦突出問題開展整治
2022年10月，湖南省稅務局召開全省稅務系統以案促改以案促治警示教育大會。會議現場播放了李宇奇等人的警示錄，用“身邊人”的典型案件教育提醒全省3萬多名稅務干部。
“紀檢機構要立足‘監督的再監督’職責定位，推動專責監督和職能監督相貫通，形成強大的監督合力。”湖南省稅務局黨委紀檢組組長藺軒介紹，該紀檢組先后12次與省局黨委開展專題會商，對照李宇奇等案件深入查擺問題、剖析根源，找準短板漏洞，確保全省稅務系統以案促改工作扎實有效推進。
2022年10月到12月，湖南省稅務系統開展了為期3個月的集中整改工作。針對李宇奇等違紀違法案件反映出的突出問題，聚焦行政管理、稅收執法、稅務稽查等重點領域關鍵環節，明確4個階段27項工作任務，省、市、縣三級稅務局同步整改、案發單位重點整改。
按照警示教育大會要求，湖南省稅務局組建以案促改決策調研組，由省局黨委紀檢組牽頭組織，深入基層單位開展綜合調研，對14個市州局開展以案促改全覆蓋檢查，并延伸15個縣市區局。省局黨委班子成員通過工作調研、實地督導等方式督促推動分管領域和聯系點單位的以案促改工作，全省稅務系統各單位也通過召開黨委會、專題民主生活會、警示教育會等方式扎實落實整改要求。
據統計，截至2022年12月底，湖南省稅務系統共召開專題民主（組織）生活會2601次、各級局黨委與紀檢組以案促改專題會商155次，開展專項檢查829次、整改問題1162個，建立健全加強對增值稅發票風險管理、土地增值稅業務操作手冊、稽查案源管理、“一把手”監督重點事項清單等制度機制132個。
深化協作配合，三方合力做實以案促改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李宇奇違紀違法行為持續時間長，且涉及稅款征收、稅收優惠、稅務稽查、項目和稅務代理業務承攬等各方面稅收業務，具有較強的專業性和隱蔽性。“不僅為案件高質量查辦帶來了較大挑戰，對做好以案促改‘后半篇文章’也提出了更高要求。”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辦公室主任張弘政告訴記者。
“我們深入落實對稅務系統紀檢機構檢查指導和工作統籌職責，組主要負責同志多次聽取匯報，在案件剖析、以案促改等方面加強對湖南省局的督促指導。”張弘政介紹，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全程跟蹤李宇奇案審查調查情況，指導湖南省局黨委紀檢組配合湖南省及長沙市紀委監委查辦案件，并在提出涉案人員問題線索處置意見、作出立案審查決定、給予處分等關鍵環節從嚴審核把關。同時，在聯合湖南省紀委監委印發加強監督檢查審查調查工作協作配合意見的基礎上，將協作配合從案件查辦延伸至以案促改環節。
2022年9月，關于李宇奇等人的案件剖析報告印發至湖南省各級稅務機關。該報告由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聯合湖南省紀委監委撰寫，對李宇奇等人的嚴重違紀違法行為、問題暴露出的短板漏洞等進行深刻梳理剖析。
“在聯合開展總結剖析的同時，我們還共同指導湖南省稅務局以案促改，形成兩方協力抓督促、三方合力抓整改的工作格局。”張弘政介紹，聚焦案件反映的突出問題和暴露的管理漏洞，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持續跟蹤督促，湖南省紀委監委相關負責同志多次赴湖南省局實地指導，協作配合推動湖南省稅務部門構建起從專項整治到完善治理、整頓作風環環相扣的以案促改工作機制。
針對案件暴露出的基層稅務“一把手”以權謀私等突出問題，湖南省稅務局制定加強對“一把手”和部門主要負責人監督的措施及重點事項清單，出臺和優化土地增值稅、稅務稽查執法監管等領域和重要環節工作規范；會同長沙市紀委監委指導長沙市稅務局廣泛宣講“寬嚴相濟”政策，積極引導干部自查自糾，共對19家涉李宇奇案企業開展稅務稽查，挽回稅款損失8700余萬元，罰沒非法所得2800余萬元；對全省稅務系統3.2萬名干部親屬從業信息進行摸排，嚴肅處理22名存在親屬從事涉稅中介的稅務人員……
據統計，今年1月至5月，湖南省稅務系統違反中央八項規定及其實施細則精神問題同比下降42.9%，“組、地、稅”協作配合推動以案促改取得階段性成效。
突出舉一反三，“三不腐”一體推進凈化政治生態
“以上建議請認真研究、抓好落實，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將對落實情況加強監督檢查。”2022年9月，在指導湖南省稅務局開展專項整治的同時，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向稅務總局黨委印發《關于湖南省稅務系統李宇奇、吳哲高等嚴重違紀違法案件的紀檢監察建議》。
翻閱建議書內容，從提出做實季度警示教育機制、切實加強全系統政治機關建設，到嚴格落實全面從嚴治黨政治責任、堅決把嚴的主基調貫穿全系統各領域各環節，再到完善稅收“兩權”內控機制、切實改進稅收執法監管……一條條建議著眼優化稅收治理、凈化政治生態，推動全系統舉一反三深入整改。
“案件暴露出的稅務干部肆意濫用稅收執法權和行政管理權等問題，涉及多個單位、多個部門、多個環節的稅務干部，不僅需要湖南省各級稅務部門認真整改，對整個稅務系統也具有重要的警示教育意義。”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有關負責同志介紹。
今年2月，在指導拍攝李宇奇違紀違法案件警示錄后，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會同稅務總局黨委將警示錄發放至全國各級稅務機關。“去年9月李宇奇等人的剖析報告我們也印發至各省級稅務局黨委書記和紀檢組組長。”該負責同志告訴記者，目前正會同總局黨委完善季度警示教育機制，進一步強化以案示警效果，形成不敢腐的強大震懾。
針對李宇奇案件暴露出的稅收“兩權”內控機制不夠完善等問題，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推動總局黨委健全完善“黑名單”制度，將“智慧監督”融入“金稅四期”開發建設全過程，進一步強化對政策制定、決策程序、審批監管等關鍵權力的制約和監督，加強稅收重點領域監督機制改革和制度建設。“特別自去年10月以來，我們將深化垂管單位紀檢監察體制改革推開到稅務系統3100多個縣級局，進一步提升基層監督監管效能，不斷強化不能腐的制度剛性約束。”
此外，結合李宇奇等典型案件中發現的基層黨組織建設弱化等問題，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和稅務總局黨委制定關于進一步深化主題黨日的指導意見，指導落實好“三會一課”等黨內政治生活制度，利用好“主題黨日”中的“紀檢委員時間”，推動稅務系統5萬多個基層黨組織有效發揮基層黨組織政治功能、組織功能和監督作用，鞏固提升不想腐的感召力。
“通過‘組、地、稅’協作配合，深化以案為鑒、以案促改、以案促治，形成辦案、治理、監督、教育的完整閉環。”駐稅務總局紀檢監察組主要負責同志表示，將在“組、地、稅”協作配合上作出更多探索、在一體推進“三不腐”上形成更多成果，為稅收現代化服務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堅強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