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東方電氣集團供應商管理專項治理綜合組工作人員正在進行專項研討。 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供圖
二十屆中央第二輪巡視完成反饋后，3月29日，中國東方電氣集團有限公司召開2024年警示教育大會暨專項治理動員部署會，落實中央巡視整改有關要求，開展警示教育，深化專項治理。
據了解，2021年起，針對十九屆中央巡視移交問題線索大部分指向采購招標、市場營銷領域的情況，東方電氣集團堅持問題導向，聚焦重點領域、重點人群、薄弱環節，連續3年開展采購招標、關鍵崗位人員與企業利益沖突行為、供應商管理專項治理。今年專項治理，也將重點圍繞裝備及工程建設領域的設備選型、采購招標等環節進行全面檢查，嚴肅查處涉嫌行賄“圍獵”、量身定制、明招暗定、提成返點以及工程造假、驗收敷衍、虛增結算、“吃拿卡要”等違規違紀違法問題。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深化整治“靠企吃企”問題，全面推動以案促改、以案促治，以有力監督護航企業高質量發展。
一封舉報信揪出市場營銷領域腐敗問題
“近年來，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機構查處的違紀違法案件，絕大多數屬于采購、營銷領域，其中不乏具有‘乙方腐敗’的特征。”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審查調查室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在重大裝備行業，買賣雙方發生業務，一般情況是甲方（買方）提出采購需求，乙方（賣方）按照甲方需求設計選型后向甲方推銷自己的產品，乙方處于弱勢地位。
比如，企業采購人員是甲方，供應商為乙方，為了向企業推銷產品，有些供應商會想盡辦法拉攏腐蝕采購人員，甲方的采購崗位廉潔風險較大。當企業的營銷人員以乙方的身份去推銷企業產品時，廉潔風險相對較小。
但近幾年辦案人員發現，原本處于弱勢地位的乙方——企業營銷人員，當所在企業拿到訂單后作為“甲方”進行采購時，營銷人員也存在通過幫助本企業的“乙方”——供應商獲取非正當利益，收受賄賂和好處等違紀違法的情況，呈現出較為明顯的“乙方腐敗”特征。
2019年6月，一封信訪舉報件引起了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的注意，舉報反映東方電氣集團市場部副部長王鵬、東方鍋爐股份有限公司電站服務事業部總經理黃清明插手項目充當掮客，收受中介以返點方式給予的巨額賄賂。
幾乎同時，十九屆中央第三輪巡視期間，中央第一巡視組也向東方電氣集團移交了關于王鵬和黃清明的問題線索。
2020年10月，在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第四監督檢查室的指導和協調下，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將王鵬、黃清明涉嫌職務違法和職務犯罪問題移送四川省紀委監委。經四川省監委指定，自貢市監委對其開展監察調查。
隨著調查深入，王鵬、黃清明兩人在市場營銷領域的違紀違法行為浮出水面，“靠企吃企”，設租尋租，權錢交易，損害國家利益，屬于具有“乙方腐敗”特征的腐敗問題。
早在2011年9月，東方電氣集團某下級企業離職人員肖某某就找到王鵬、黃清明，伙同兩人成立公司，從事咨詢和中介業務，進而參與銷售業務。
隨后，當王鵬得知一家電廠需要變頻器，并明知東方電氣集團所屬某企業具備生產此類變頻器的技術水平和能力時，本應直接作為乙方的王鵬卻將信息告訴了肖某某，由肖某某以他們共同成立的中介公司名義向東方鍋爐居間介紹獲取中介費。黃清明也多次向肖某某透露市場信息，由肖某某向東方鍋爐居間介紹電站鍋爐改造項目。
據記者了解，王鵬還先后以親屬名義成立5家“皮包公司”，并通過這些公司與集團有關企業簽訂咨詢服務協議，虛增居間咨詢環節，從中賺取咨詢費。
“企業要靠業主、靠訂單求生存謀發展，因此對業主或業主代理提出的要求通常都持較為開放的態度。”王鵬曾經認為，利用這種常見心理夾帶私貨謀取私利，具有很強的隱蔽性，不會被輕易發現。
辦案人員告訴記者，以東方鍋爐為例，主打產品電站鍋爐是眾多復雜設備的系統集成，有的配套件需要外購，有的部套需要生產外包。在簽訂營銷合同和技術協議時，東方鍋爐和業主會針對一些需外購外包的配套件、部套，商定供應商、分包商，并作為后續合作的潛在供方，這些潛在供方名單即“短名單”。王鵬、黃清明利用職務影響和工作便利，在合同談判中有傾向性地向業主推薦供應商、分包商，或者在起草“短名單”時假借業主方名義指定特定供應商、分包商。
2013年，一家鋼結構供應商找到王鵬，希望他幫忙運作將該供應商列入鍋爐鋼結構分包“短名單”。事成之后，王鵬收取該供應商20萬元好處費。王鵬如法炮制，三年間又幫助3家供應商進入東方鍋爐主合同業主指定“短名單”，進而獲得鋼結構等配套組件分包合同。
調查發現，王鵬利用職務便利，在簽訂咨詢服務合同、產品銷售、選取東方鍋爐外購“短名單”時，為11家單位謀取利益。黃清明也在推薦、選擇本企業所需配套件供應商、咨詢服務公司、工程項目施工單位的過程中，為14家單位謀取利益。
深挖細查靠營銷吃營銷、靠采購吃采購行為
企業市場營銷領域面臨的利益誘惑和廉潔風險挑戰來自多個方面。與采購招標和項目執行等高風險領域相比，企業市場營銷領域腐敗手段更為隱蔽、復雜，更加難以發現。
有業內人士表示，采購領域的腐敗更像是“碗里刨食”，把本屬于企業自身的利益違規轉移到特定群體身上，而銷售領域的腐敗則是直接“砸飯碗”的行為。“錯位”的營銷行為，注定會損公肥私。王鵬就曾為了一己私利，向競爭對手泄露投標底價，肆意損害企業利益。
這種行為，不僅破壞企業與客戶的良好關系，增大企業經營風險，還會腐蝕干部職工，損害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
以查處王鵬、黃清明市場營銷領域“靠企吃企”典型案件為契機，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緊盯重點領域、關鍵環節，對案件深挖細查。
“我們在查處王鵬、黃清明違紀違法案件過程中，還發現了與其關聯的市場營銷、采購招標以及技術研發等領域相關問題線索16件。”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審查調查室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為此，我們成立5個核查組，集中力量對問題線索進行核查處置。”
在查辦案件的基礎上，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深刻總結市場營銷領域腐敗現象、特點，深入剖析問題產生的原因。從查處的案例看，有的黨員干部精心編織網絡，將工作中獲得的人脈關系，打造成攫取非法利益的關系網；有的設租尋租、“靠企吃企”，把權力當成謀取私利的工具，把市場信息優勢變為個人謀利的“商機”；有的底線失守，泄露企業商業秘密，以“內行”之名，行“內鬼”之實；更有甚者，挖空心思拉攏技術人員“下水”，為其“私活”服務。
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審查調查室工作人員認為，這些腐敗問題的產生，與違紀違法人員理想信念動搖、紀法意識淡薄，相關單位部門權力約束缺位、制度執行不力等因素密不可分。
壓茬推進，連續開展重點領域專項整治
從2021年開始，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探索開展專項治理、專項檢查、專項監督，從監督檢查、審查調查情況梳理分析問題集中領域，聯合集團相關職能部門征集選題、研討定題。專項治理選定重點領域全面覆蓋系統查，專項檢查鎖定細分方面精準聚焦穿透查，專項監督針對前輪專項治理問題整改逐項查。
東方電氣集團于2021年、2022年先后開展采購招標專項治理、關鍵崗位人員與企業利益沖突行為專項治理，集團紀檢監察組嚴肅查處了一批采購、營銷領域違紀違法案件。
2023年3月，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啟動供應商管理專項治理、貫徹執行中央八項規定及其實施細則精神“回頭看”專項檢查和規范員工從業行為專項監督。
專項治理期間，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堅持問題導向，成立多個檢查組，對二級單位開展重點檢查，并實現全覆蓋。一方面對各單位自查自糾情況進行檢查評價，另一方面聚焦發現典型問題、挖掘問題線索開展深入檢查。
“專項治理已經成為問題線索來源的主渠道，三輪專項治理共發現問題線索127件。”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有關負責同志介紹，目前，已立案34件，移交地方監委2人，處分處理123人次，挽回經濟損失2200多萬元。
記者注意到，在專項治理過程中，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堅持“一縱一橫”深挖細查，持續遏增量、清存量。縱向深挖，針對采購招標、市場營銷領域發現的違規違紀違法問題，透過具體表象，深究根源本質，強化原因分析，分清究竟是內部基礎管理問題還是外部“圍獵”抑或是個人尋租問題。橫向細查，分清是自身問題，還是利益相關方的問題。
為鞏固專項治理成果，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將專項治理問題整改情況列為次年專項監督任務。2021年開展采購招標專項治理；2022年跟進組織采購招標整改及供應鏈管理提升專項監督，開展關鍵崗位人員與企業利益沖突行為專項治理；2023年跟進組織規范員工從業行為專項監督。每年專項治理檢查范圍互有交叉、各有側重。
從供應商管理專項治理工作進展情況看，發現典型管理問題228個、問題線索43件。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制發23份紀律檢查建議書，將待整改的管理問題移交職能管理部門牽頭落實，推動東方電氣集團發布《關于強化供應鏈管理的指導意見》，在今年接續開展強鏈補鏈專項監督。
推動標本兼治、系統施治，扎實做好“后半篇文章”
針對王鵬、黃清明案暴露出的問題，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組織全集團堅持邊查處、邊治理、邊建設，緊扣權力運行特點，推動完善制度機制，強化監督檢查，堵塞“靠企吃企”、權錢交易、利益輸送等制度漏洞，做好以案促改、以案促治，實現從個案清除、重點懲治向系統整治、全域治理的有效轉變。
在集團層面召開警示教育大會，通報王鵬、黃清明違紀違法案等典型案件，用“身邊事”教育“身邊人”，進一步筑牢拒腐防變的思想防線。案發單位東方鍋爐開展專題警示教育，通報違紀違法案件相關情況，深刻吸取慘痛教訓。
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統籌抓好監督檢查、線索處置、案件查辦、問題整改、管理提升各環節工作，推動重點領域廉潔風險防范。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有關負責同志說:“連續幾年專項治理，始終圍繞采購招標、市場營銷領域和薄弱環節進行，在工作實踐中注重增強系統觀念，統籌監督職責和協助職責，既監督到位，又協助有力。”
與此同時，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以治理工作為載體，推動各類監督有機貫通、相互協調，探索形成系統集成、協同高效的監督格局，即做強集團總部監督、做實二級單位監督、規范三級企業監督，完善履責、評價、保障、協調等機制。
為做好查辦案件“后半篇文章”，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研究制定違紀違法典型案例以案促改工作規定，召開警示教育大會，拍攝警示教育片，專題通報違紀違法典型案例；組織開展“廉潔文化月”黨性黨紀教育。2023年，東方電氣集團各級紀檢監察機構制發紀律檢查建議書153份，指出544個典型問題，提出意見建議397條；推動完善生產經營管理規范化合規化，督促健全完善制度，堵塞漏洞、補齊短板、提升效能。
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有關負責同志向記者展示了一組數據：2021年專項治理期間，東方電氣集團發布集中采購物資總目錄，對供應商不足3家的采購物項進行全面排查，新增供應商500余家，2023年供應商管理專項治理期間，暫停、凍結、清退供應商624家，將76家存在不良記錄的供應商納入“黑名單”，追贓挽損近800萬元。
記者了解到，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針對暗箱操作、設租尋租、關聯交易等典型問題加大懲處問責力度，嚴格處理處分責任人，堅決將涉事供應商納入“黑名單”管理，斬斷內部“蛀蟲”和外部“圍獵”者利益輸送鏈條。
在這次2024年警示教育大會暨專項治理動員部署會上，東方電氣集團再次明確，加強以案促改，以高度政治自覺推動中央巡視整改；強化以案促治，以專項治理成效推動公司治理效能不斷提升；深化以案促教，推動集團公司廉潔文化建設再上臺階。東方電氣集團紀檢監察組以警示教育案例通報為契機，警示廣大黨員干部深刻吸取教訓，牢牢守住拒腐防變的思想防線。（李靈娜）